是掘墓还是造墓【68】叶海燕，今天失去自由却是为了明天更多的自由
常坤 2010年8月3日星期二
叶海燕今天在某一个山庄"旅游"，看到她的QQ签名"不说了。"也就不想麻烦她，就没有与之说话。本来今天这个对于她和她的团队来说，都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她们用她们的行动和对社会和性工作的认识表达她们的倡议和见解。但是，却不得不屈身于某一隅，实可叹。
7月30日，叶海燕把他们的在武汉汉正街要求"性工作合法化"的行为艺术图片和视频发到网上。我看到后，非常兴奋，当即就在办公室里召集一些同事和实习生一起观看。还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通过一种简便的方式加工视频，并预祝她在8月3日的活动圆满成功。可事与愿违，她却失去了自由。
在2007年8月，我在《北京周边某一风景镇性工者状况小窥和我的想法》一文中就表达了我的观点，原文是："4、我认为真正构成威胁的还是性工作者自身的健康问题，如何保障她们能够以健康的状态去从业还是一个关键所在。当然，对于被服务者，也是一个问题。恶性循环往往就在一个不经意间。 5、性工作者职业合法化，给予性工作者从业的合法性，才能在健康和权利上有所保障！性权利才能得到解放！我认为，性传播疾病的威胁将由此而有所改变，尽管我不知道改变的程度！"
在今年前些时候，4月份的某一天，我来到了武汉，我电话与她取得联系，她邀请我访问了他们中国女权工作室，有布满签名的旗帜，也有他们采取社会行动所保留下来的照片，我很赞扬这样的方式。我在美国的期间，我把她们的一些活动照片发送给在艾滋病领域关注人权的组织和个人，他们都是很兴奋的，他们都不知道原来在中国，还有这样的为性工作权利倡导的组织。摆脱了项目束缚的真正服务员目标人群的组织。
当年在新疆期间，因为乌鲁木齐市广播电台红山夜话节目对于新疆雪莲花艾滋病组织的报道，让我有幸认识到一个性工作者，也是她改变了我们很多人对性工作者的态度，她也是一个出于自己价值追求而甘愿当性工作者的，她不是被迫的。我不认为她受过系统的人权教育，但是，她却有着对性工作权利和作为性工作者人权的很高认识。后来因为雪莲花组织的被取缔也失去了联系。后来还因为这个特殊和案例，和上海的那个夏国美有过争论，她说她有上千个访谈案例等等来说明她们的痛苦和被迫，这些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呢，我们所面对的现实实际就是有这样的，大家没有谁想代表谁，大家只是想为自己有兴趣的目标人群服务而已。
不管叶海燕及其她的团队出于什么价值认识的考虑在倡导"性工作合法化"，性工作者执业合法的权利，包括他们在其中的很多观点表述，但至少，应该让她们有表达的自由，如果不同意，可以公开的辩论，反驳她，怎么能够把她控制起来呢？
我在美国期间，发现很多的大学都有一个"自由言论角"或者"自由言论台阶"，在这个地方，你可以发表任何观点，哪怕让周围的人痛恨万分的观点，还不需要通过任何事先的批准。所以，我也很喜欢这样地方，经常有意无意的穿过，看看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或者有什么公开的辩论展开。我本人也利用这个地方组织过抗议诺基亚和"空腹健身运动"（www.HungerStrikeforAIDS.org ）。
叶海燕，今天失去了自由是却是为了明天更多的自由。我认为，对于叶海燕今天的处境，很多人是深有体会的，并且可能有的感受还更强烈。叶海燕说"我放弃。一不做NGO，因为一个不独立的NGO，没有存在的价值。二不做妓权领袖，因为我不是生活在尊重弱者话语权的国家。"但愿，叶海燕不是真的放弃，也不知道下一个说这样的话的人又是谁呢？越来越多的NGO和积极分子失去了基本立场。
今年我在美国华盛顿期间，我就想表述一个政府是如何一步步的控制艾滋病领域的NGO和积极分子的，而且我也有大量的实例，事隔今天都过去半年了，我却始终力不从心，不是不能而是心有余悸。
叶海燕自由，性工作者之福。我想起了《义勇军进行曲》：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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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性工作者维权人士被强制旅游
（维权网信息员肖武报道）因准备在8月3日举办"中国第二届性工作者节"，武汉性工作者维权人士、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负责人流氓燕（原名：叶海燕）被武汉警方带到武汉附近的一个山庄"旅游"。流氓燕说："我很安全，在一很安静的山庄休息。安排我来学习，很有创意。"
此前的8月1日，叶海燕被"喝茶"，武汉市公安局洪山分局及桌刀泉派出所要求她取消"中国第二届性工作者节"。民警带她到社区参观，然后在外面谈话，吃饭。对此，她不得不表示："我会放弃到街头签名，放弃第二届性工作者节的活动。不想给自己，给阿SIR添麻烦。但我不会放弃做一个有良知，有正义感的人。以后我也许会继续做健康宣传，也许我会放弃。善良，有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这没有办法禁止。我相信，其他的人也是一样。"
今年的7月24日，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向政府提出强烈诉求：性工作也是一种工作，要求性工作合法化，娼嫖皆无罪！并在网上征集签名，参见签名地址：http://www.hongchen2006.com/?viewnews-22318。
7月29日，为了迎接8月3日第二届性工作者日，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的志愿者，打着红雨伞，来到武汉市最繁华的江汉路步行街，在街头举办倡议性工作合法化的行为艺术。这是大陆的性工作者关怀机构第一次走上街头，向政府提出性产业合法化的倡议，义工们在街头打出"性工作合法化，娼嫖皆无罪"的标语。
7月31日，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的志愿者继续打横幅在武汉街头征集公众签名支持性工作合法化。武汉市公安局介入收缴签名横幅。
对此，叶海燕表示："扫黄会天天扫。看到满眼的扫黄新闻，再想想我被阉割的话语权，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玩下去了。再闹下去，我就是笑话。我放弃。一不做NGO，因为一个不独立的NGO，没有存在的价值。二不做妓权领袖，因为我不是生活在尊重弱者话语权的国家。"
而北京爱知行研究所则发出谴责武汉警方的声明："北京爱知行研究所关注中国性工作者健康和人权保护。我们支持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要求性工作合法化的主张，我们认为举办性工作者节是公民及其组织不言而喻的正当权利。我们要求武汉市警方不得干扰性工作者健康和权益组织的工作，不得限制其工作人员的自由。"
下面是中国发展简报的报道与北京爱知行研究所的声明
中国发展简报：中国大陆性工作者机构武汉街头倡议合法化
2010年7月29日，武汉市最繁华的江汉路步行街，出现了一群打着红雨伞的年青人。他们是来自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的志愿者，为了迎接8月3日第二届性工作者日，在街头举办倡议性工作合法化的行为艺术。这是大陆的性工作者关怀机构第一次走上街头，向政府提出性产业合法化的倡议，义工们在街头打出"性工作合法化，娼嫖皆无罪"的标语。
据现场围观的群众分析，他们的行为，将得不到政府的支持，有大约30%民众表示，在台湾与香港，还有海外某些地区，性工作早已合法，上前支持他们并签名。负责人叶海燕认为，应该让民众多听听性工作者群体的声音，性工作者也应该有自己的表达权。即使不能很快实现合法化，也希望能通过这些方式，减少社会对性工作者的歧视，呼吁民众多关注民间女权权益与大众健康等社会问题，更希望政府能宽容对待底层贫困性工作者。
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提倡性工作合法化的倡议信：
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向政府提出强烈诉法求
性工作也是一种工作，
我们要求性工作合法化，娼嫖皆无罪！
诉求背景：
1、性工作是一种古老的职业，存在有几千年的历史。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性工作都曾经是合法的。现代，有其他部份国家，也是合法。
2、法律无法消除性交易，性工作者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国家，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
诉求原因：
1、不合法的状态下，滋生着警界腐败。
2、不合法的状态下，滋生着性病，艾滋病的传播。
3、不合法的状态下，滋生着强迫卖淫，拐卖妇女，强迫未成年卖淫等重大社会案件，民间妇女的权益无法得到法律的保障。
我们要求：
1、使性工作成为一种合法的职业，受劳动法保护。定期向国家纳税，并纳入财务监督，避免腐败。
2、让性工作者有良好的健康体检制度，减少艾滋病，性病向普通人群传播的可能。
3、让经营者实名管理从业人员，杜绝未成年人卖淫，保障性工作者的人身自由与生命安全。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谴责武汉警方骚扰性工作者健康维权组织
2010年8月2日发布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获悉，因举办中国第二届性工作者节的"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负责人叶海燕8月1日周日被武汉市警察传唤，要求取消性工作者节，要求带叶海燕近期到外地旅游。叶海燕保证不再举办此次活动后，回到住所。
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不久前宣布，2009年8月3日，举办第二届妓女节，提倡每年的8月3日为性工作者日。今年的性工作者日主题为"关爱我们的健康"。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围绕这一主题开展了一系列的文艺活动，包括角色扮演与情景再现。
2010年7月24日，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向政府提出强烈诉求：性工作也是一种工作，我们要求性工作合法化，娼嫖皆无罪！并在网上征集签名，参见签名地址：http://www.hongchen2006.com/?viewnews-22318。
2010年7月29日，为了迎接 8月3日第二届性工作者日，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的志愿者，打着红雨伞，来到武汉市最繁华的江汉路步行街，在街头举办倡议性工作合法化的行为艺术。这是大陆的性工作者关怀机构第一次走上街头，向政府提出性产业合法化的倡议，义工们在街头打出"性工作合法化，娼嫖皆无罪"的标语。参见中国发展简报的报道：http://chinadevelopmentbrief.org.cn/ngo_talkview.php?id=994
2010年7月31日，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的志愿者继续打横幅在武汉街头征集公众签名支持性工作合法化。武汉市公安局介入收缴签名横幅。
2010年8月1日，武汉市公安局洪山分局及桌刀泉派出所派人来到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随后带走叶海燕。在叶海燕保证不举办性工作者节后，回到家里。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关注中国性工作者健康和人权保护。我们支持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要求性工作合法化的主张，我们认为举办性工作者节是公民及其组织不言而喻的正当权利。我们要求武汉市警方不得干扰性工作者健康和权益组织的工作，不得限制其工作人员的自由。
北京周边某一风景镇性工者状况小窥和我的想法
常坤
2007年8月22日上海火车上
天遂人愿，我还是走了。一些想法一方面没时间写，另外一方面不能够静下心来写，这次狠狠心，出去转转，顺便整理下自己一直以来的思绪，好多已经开题的文章都要写写了。写的好不好，还是要落实的笔头的哦。在开往上海的火车上，我动笔了！
八月上旬，承蒙一老师厚爱，我们一干年轻人等有辞辛苦，放弃周六可补一周缺眠大好光阴，就是为那传说中的一个有六月雪的坡坡，那一眼尽清尽亮的泉，还有那泉眼中的源源泉水成就的一个闪闪瀑布啊哈！我们就出发了，早上六点钟，一个慢慢爬行的火车上，我轻轻的睡了下。
这个小镇因为三个坡而命名！甚至这个小小火车站的站名也是这样。来的人很多，看看下车的人就知道了。来接的人也很多。我们也被一个当地人所引领，他把自己的居所改造成为了一个三层的家庭旅馆，有各种房间二十间，设施简单价格便宜，只是鸡蛋贵了点，一个煮蛋要一元钱啊！
出于职业的敏感，呵呵，我和我们所在的旅馆的管理者谈了一些小小的问题，有些人不喜欢，但是我喜欢谈谈！
一、三分之一的外来人口比例！
这是一个有2000多人口的小镇，镇很小，人也不多。外来人口近千人！主要集中在镇上的餐饮住宿服务业领域。为当地人开设的各种餐饮住宿服务。
二、十分之一的性工作者人口比例！
这个比例是让我很吃惊的。我是这么推算的，我问到在这个小风景镇上大约存在着三百多名性工作者，有二十多名"鸡头"管理，这相对于他们这个加上外来人口才三千人的小镇来说，拥有十分之一的性工作者人口比例。听说，"鸡头"需要上交一些所谓的"管理费"。
他们都是以外地人为主。属于绝对的流动人口。
他们活跃于这个风景镇的各个旅馆和休闲中心。性工作者的劳动报酬被"鸡头"、旅馆或休闲中心的拥有者和这些性工作者共同分配。
我们所在的家庭旅馆的，在我们到来的前一夜，就竟然有7个性工作者在这里从事服务，而那一天时周五的晚上！
一个性服务交易的价格普通价格是300元人民币，特别的情况稍高，能提高各种顾客要求的服务项目。流通中的高价有1000元左右的。
也有专门的娱乐服务项目，脱衣舞等各式表演，保价是600元，包括性服务，如果需要。
我不知道性工作者的劳动报酬对于"鸡头"和她们自身如何分配。但是，对于旅馆的拥有者（也往往是管理者），他们的收益的是在30到百元不等的，这取决于他们的旅馆档次和性工作者的服务价格，我认为也应该是在百分之十的范围。同时，我也认为，他们有时候会在充当介绍人的角色！
他们说的几乎所有的性工作者都是要求使用安全套的，如果服务对象拒绝使用将会导致这次性服务交易的失败！
三、坚定的认为"我们这里没有艾滋病！"
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他们"义愤填膺"说"我们这里没有艾滋病！"当我向他们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容我多说什么，很警觉地这么说了。至少可以说明，他们是知道艾滋病的存在和其危害的！
我们所在的旅馆的房间里面没有摆放任何安全套。但是在这个风景镇的街道上能够很容易见到"性用品"商店。如果购买还是很容易的获得的。
旅馆的从业者没有得到过关于艾滋病性病的等知识的培训，也没有人要求过他们。当我问他们是否需要的时候，他们竟然给我指墙上挂着的《卫生证》。我更不知道，这个在任何餐饮服务业都有得东西和我说的艾滋病有啥关系？
四、我的想法：
在一些开发尚未成熟的旅游镇，特别是一些在山里面的旅游风景镇区点，
1、应该对于风景镇区点的服务从业人员进行基础健康教育，不是我们这里有没有艾滋病的问题，而是我们知不知道艾滋病知识的问题；
2、应该规范家庭旅馆等的设施管理，增加安全套的易货的性，提高服务设施的安全保障性
3、加大对服务场所对于特殊从业人员的管理，既然难以拒绝，那就疏导管理，关键是健康有保障；
4、我认为真正构成威胁的还是性工作者自身的健康问题，如何保障她们能够以健康的状态去从业还是一个关键所在。当然，对于被服务者，也是一个问题。恶性循环往往就在一个不经意间。
5、性工作者职业合法化，给予性工作者从业的合法性，才能在健康和权利上有所保障！性权利才能得到解放！我认为，性传播疾病的威胁将由此而有所改变，尽管我不知道改变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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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艾滋病网络 总协调人
北京益仁平中心 理事
Chang Kun
General Coordinator of China Youth HIV/AIDS Assembly
Board Member and Co-founder of Beijing Yirenping 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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